第(2/3)页 沈月魄继续道:“《坛经》有云:菩提本无树,明镜亦非台。本来无一物,何处惹尘埃?” “师兄,你现在满心的烦闷焦虑,如同尘埃障目。你可曾静下心来,观照这尘埃因什么而起?” “是因孟归尘当真移情别恋,还是因你自己内心先起了比较之念?” “你看见她和神荼站在一起,便自动将他们归为相配,将自己归为不如神荼,这难道不是妄念丛生吗?” 林砚心闻言,呼吸微滞,仿佛被点中了某个一直不愿深想的症结。 “师兄,真正的清净自在,非在身外隔绝红尘,亦非在佛前苦苦跪拜。” 沈月魄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显得格外清晰,“而在心头朗照,明白透彻。” “若能识得本心,不为外境所迷,那么即便身处幽冥,亦可得大自在。” 她顿了顿,看着林砚心若有所思又依旧困惑的脸,终于将话引向中心: “师兄,你当局者迷。你想过那孟归尘是何等人物?” “她执掌奈何桥千年,看尽红尘痴怨,心思之玲珑透彻,远非常人能及。” “她如果当真对神荼有意,或神荼对她有心,何必在你面前刻意展示?” “神荼虽看似张扬不羁,却也绝不是喜欢把私事摆在人前的性子。” 林砚心猛地抬起头,眼中闪过震惊和一丝亮光:“你是说…?!” “我是说...”沈月魄微微一笑,仿佛在笑傻子: “这是孟婆为你这块顽石量身定做的一出戏。名为欲擒故纵。” “先狠狠撩拨起你心底那点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在意和独占欲。待你被这求不得的焦灼煎熬到极致,心思全然被她占据,方寸大乱之时…” “她或许才会考虑,擒你回来。” “…” 林砚心彻底呆住,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到恍然,再到一阵红一阵白的羞恼。 最后,喃喃道:“所以,那些都是演给我看的?!神荼他…是配合她的?” “十有八九。”沈月魄点头,“若不是这样,以神荼鬼帝之尊,又怎么会恰好频频出现在你视线所及之处,还和孟归尘做出那般亲昵姿态?” “马面的那些话,又为什么句句往你心窝子上戳?” 林砚心回想这两日的种种细节,那些看似巧合的偶遇,马面过分热情的讲解。 孟归尘突如其来的冷淡和与神荼之间互动。 现在想来确实有些刻意。 “这个…这个女人!” 林砚心咬牙切齿,不知是羞是恼,但眼底深处那团困扰他多日的阴霾,却在渐渐散去。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豁然开朗后的清明以及一丝被愚弄的气急败坏。 但奇异地,不再有那种钝痛的酸涩。 “她居然耍我!” 沈月魄看着他重新亮起来的眼睛,知道他已经想明白了关键。 她拍拍林砚心的肩膀,语气轻松下来,“现在,还觉得自惭形秽吗?” 林砚心撇撇嘴,脸上还有些挂不住,但语气已经松快了不少:“…谁、谁自惭形秽!我是担心她遇人不淑!” 典型的死鸭子嘴硬。 沈月魄失笑,也不点破,“那接下来,你要怎么破局?” 林砚心望向帝宫不远处,那是神孟归尘往生殿所在的方向。 “她既然设了局…”他哼了一声,站起身,拍了拍道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,“那我总得让她知道,我这块石头,也不是那么好敲的。” 沈月魄看着自家师兄脸上那重新燃起的斗志,不由得生出好奇。 她身子微微前倾,目光探究地落在林砚心脸上,问出了那个盘旋在她心头许久的问题: “师兄,你和她…当年,究竟是为什么要分手?” 这个问题显然戳中了林砚心某处不愿触及的隐秘。 他眼神闪烁了一下,下意识地想避开,习惯性地含糊其辞糊弄过去: “咳…陈年旧事了,提它干嘛?都过去了…” “过去了?”沈月魄挑眉,声音平静,“若是真过去了,你现在这副抓心挠肝、差点把自己酸成腌黄瓜的模样又是怎么回事?” “师兄,你想清楚,要是这次还想随便糊弄我…”她故意顿了顿,语气带着明晃晃的威胁: “那下回,不管你是被孟归尘气死,还是被自己别扭死,我可都不会再多管闲事了。” 林砚心:“…” 他知道沈月魄说到做到。 看着她那双清澈的眼睛,他所有临时编造的借口都显得苍白无力。 第(2/3)页